苏轼谪琼渡海,“以伏波为指南”,果然“往返顺风”,便题《伏波将军庙碑记》。李纲贬官万州,“默祷海神,夜渡安然”,亲书《伏波将军庙碑记》,并撰《伏波庙阴碑》文。
伏波将军者,西汉路博德、东汉马援也。由汉而宋,远隔千年,为何苏东坡、李纲对两伏波将军如此尊崇?
马援在历史上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,赤胆忠诚,智勇双全,为平定南域叛乱,维护汉朝江山统一有功,被朝廷封为伏波将军。
《后汉书·马援传》和《资治通鉴》等史书对马援“平定西羌,远征交趾,驻军边塞,平乱武陵”,褒誉有加。他的《戒兄子严、敦书》发人深省,而“马革裹尸”更是气壮山河。
建功立业生为人英
西汉武帝元鼎五年(公元前112年)四月,丞相吕嘉杀南越王赵兴及汉将韩千秋,另立赵建德为王,割据岭南。汉武帝命邳离侯路博德为伏波将军,平定南越,以其地为儋耳、珠崖、南海、苍梧、郁林、合浦、交阯、九真、日南九郡,史称路博德“前伏波”。
东汉建武16年(公元40年),交趾郡二女子征侧、征贰占据九真、日南及合浦等65城。光武帝刘秀命马援为伏波将军,将大小楼船二千余艘,战士二万余人,斩征侧、征贰,追捕余党都羊等,斩获五千余众,分其地为封溪、望梅二县,史称马援“后伏波”。
汉两伏波,有功德于岭南之民。《琼州府志·路博德》载:南越蛮荒之地,秦虽置通吏,旋复为彝,邳离开九郡,其地始入中国版图。马伏波平定南疆,复郡县,治城郭,引渠灌溉,以利其民,故《后汉书·马援传》云:“自后骆越奉行马将军故事”。
“骆越”,秦汉时岭南的别称;“马将军故事”即“消除民族分裂,结束地方割据,促进国家统一,维护社会安定”的天下大事,是老百姓安居乐业的感恩故事,也是苏东坡所说的“非新息苦战,则九郡左衽至今矣”的社会进步、岭南文明的历史故事。
马援幼年丧父,家道中落,兄长延师教其习《齐诗》,但他志于立业边疆,不屑寻章摘句。不幸兄长病亡,马援居留守孝,侍奉寡嫂,衣冠不整不进居室。后来,他垦荒陇西,亦耕亦牧,牛羊多至数千头,稻谷数万斛,竟散尽家财,留下“大丈夫处世,穷当益坚,老当益壮。发财致富,贵能济世,岂可当‘守财奴’”的感言,悄然离去。
王莽末年,马援在隗嚣麾下当绥德将军时说,公孙述目光短浅,是“井底蛙”,刘秀“才明勇略,非人敌也”,规劝隗氏归顺汉室。隗嚣始顺后叛,刘秀讨逆,诸将犹豫,马援“聚米为山谷,指画形势”,力排众议。刘秀夸奖:“伏波论兵,与我意合。”
隗嚣虽被殄灭,但匈奴侵扰,寇患不断。边将来歙上奏:“陇西诸县形势危急,非马援不能平定。”建武十一年(公元35年),马援任陇西太守,奋不顾身,横扫凶顽,飞箭穿骨,血染鞋袜。边患渐息,刘秀奖赏牛羊数千头,马援全部分给将士。驻守陇西六年,马援恩义抚众,宽厚待人,任吏以职,复耕荒田,修渠引水,陇右清静,郡中乐业。
建武十七年冬月,马援官拜伏波将军,率楼船二千余艘、战士二万余人出征交阯。大兵到处,土人翘头,凶顽降伏,复立“珠崖”,修建城郭,申明汉律。
有人认为,马援“复立珠崖”,只是威令远及,没有真正登岛。窃以为,如果不渡海作战,哪用得上二千余艘楼船,二万余名军士,何需驻防四五载。况且,海北海南,一衣带水,朝发夕至。马伏波南征,在海南儋州、东方等地留下的“伏波井”以及文昌、海口、澄迈、儋州等地多不胜数的“马伏波庙”,都足以证明渡海作战的史实。
假如不是德泽一方,惠及百姓,焉能英风千古,庙食万年!
本文摘自:《海南日报》2010年11月8日第019版,作者:蒙乐生,原题:《破虏平蛮 马革裹尸:英风千古颂马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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