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扬全球的美国歌星“小甜甜”布里妮斯皮尔(Britney Spears)往往给人以惊讶。在九一一两周年来临之际,她在电视上发表了爱国主义新概念:“我认为我们应当完全相信总统做出的所有决定,我们必须全力支持,并且对发生的一切保持虔诚。”
你一定对“小甜甜”走火入魔的爱国情操哈哈大笑,并对艳星浅薄的作秀一笑了之。但9月15日出版的《新闻周刊》说:“布里妮对大众的脉搏体察极深,她上周的评论反映了多数民众对爱国主义的理解。”
数百万美国人,特别是共和党支持者,实际上就是按“布里妮标准”来判别爱国与否。当法国左翼报纸《世界报》打出通栏标题“我们现在全都是美国人”时,你也许不再发笑,甚至怀疑自己也吃过美国式的爱国迷魂汤。
爱国歌谣唱晕头脑
用“爱国迷魂汤”来比喻美国教育,来源于一名旅美记者的亲历:他把六岁的儿子送到加州一所小学时,惊异地发现美国人盲目爱国的根源在于教育,是爱国歌谣抹掉了孩子们探求真相和面对现实的欲望,让人轻松愉快地进入“因无知而自大”的精神状态。
美国多数小学生从一年级起就开始唱《美国,我爱你》、《这是一面伟大的旗帜》、《团队美国》等爱国歌曲。无论在上课前,还是在周末举行棒球比赛时,都要先唱“我相信上帝,我爱美国,我尊重我们的法律”。在城市业余球队间举行一般比赛,也要先唱美国国歌。从六岁起不断灌输爱国歌谣,显然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成年后的世界观。这就使美国人对宪法和自由原则产生不可动摇的信仰,同时也忽略了政治和经济中的种种丑陋,更无心对世界的复杂性产生探究念头。
其实,看看教室里的地图,就知道美国不准备认识更宽泛的世界:美国境内的城市、道路、河流标注得很详细,而边境之外的加拿大和墨西哥则是空白。最新的地理知识测验表明,多数美国人不知道“中东”应该放在地图的哪个位置,也有不少人把“非洲”摆在亚洲的位置上。最麻烦的是,人们因无知而显得自以为是。美国阿拉伯反歧视委员会的发言人说,美国电视和电影长期以来把中东人描绘成恐怖主义者,在他们眼里,萨达姆就是奥萨马?本拉丹,巴勒斯坦人都是“自杀炸弹”。
历史简化使脑筋简单
如果说爱国歌谣只能短暂地唱晕了头脑,那么教材对历史、宗教等学科的过分简化,则成就了相当多美国人的“集体性肤浅症”,结果轻易地被政客操纵。
美国把历史、地理、经济、宗教等复杂课程简化成一门“社会研究”课,内容依据“美国应当是怎样”而不是依照实事来选择。即便是高中的“社会研究”,也不怎么涉及美国以外的历史、地理,多是20世纪以来美国的政经变化。
美国教育专家拉维奇(Diane Ravitch)在最近出版的《语言政治:压力集团怎样限制学生求知》一书中揭露,全美的中小学教材由四家出版社垄断,它们已成功地劫持了美国的教育体系。基督教原教旨主义控制着一极,注重“政治正确”的左翼自由主义控制着另一极。前者对“不应该做什么”的话题充满兴趣,认为阴暗的东西印在课本会让学生模仿;后者对控制话语权格外热情,要给学生勾画一幅没有偏见的理想社会图景。两派争斗的结果是,达尔文思想、黑人历史、亚裔奋斗史、性学教育、赌博吸毒、宗教史等内容全部远离教育,留给青少年的是一个与现实隔绝的“魔术般的泡沫”。
拉维奇女士讲了她在审定统编教材时遇到的几个故事。讲述佛罗里达州20世纪初的黑人女校历史,由于校名中有“黑鬼”两字,这部分内容被删除。而“十字军东征”便简化成欧洲为了抢夺亚洲的首饰和香料而发动的战争。删来减去,教材里剩下的是单调的“标准答案”,而不是丰富的问题。加上考试多是选择题而不是思考题,学生们更是懒得思考。这种出于良好愿望的洗脑,洗出了美国人的简单和观念一致,洗出了“无智性的爱国主义”。
马克?吐温一定会吐血
布什和“小甜甜”一样,可谓美国教育的结晶。九一一发生后,他胡乱捡起“十字军东征”来表达反恐决心;进攻阿富汗前,他把战争简单地归结为“善对恶”的战争;伊拉克战争打响前,他向各国发出“要么加入我们,要么反对我们”的粗暴命令。对于美国为什么遭到恐怖袭击,他的回答就像选择题那么简单:因为有人要阻碍美国的自由观扩散到全球。
缺乏安全感的大众没有思考的冲动,跟着总统喊打。民主党不敢与民意对抗,马上表现出“团队美国”的大局意识,而媒体也接着跟进。
马克?吐温看到这情景,一定会气得吐血。他在1901年因反对美国对菲律宾的战争,被扣上“叛徒”的帽子。他此后不遗余力地讲解什么是真正的爱国主义。他说“君主爱国主义”是信奉“国王不会错”,而真正的爱国主义要首先“抛开爱国主义这个古怪的口号,允许个人对国旗和国家提出反对意见”。马克?吐温还强调通过教育来培植真正的爱国主义,“最高的爱国境界是公民学会自我行动,自我思考。只有学会自我思考才能形成公众舆论。”
可惜,他的两项忠告都没被后辈听进去。所以,美国人正为盲目爱国付出惨重代价:布什总统不得不向欧洲盟友请求军援;美国大众也不得不为伊拉克每周数亿美元的占领费掏腰包,还担心饭碗能否保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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